大牢里。
牢墻斑駁不堪,墻上有道狹窄破舊的鐵欄小窗,一柱天光斜斜落到地面,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里,蒼白耀眼。
蕭澍棠抱著膝蓋坐在床邊,目光落在手臂上的青紫,有只蚊子正停在上頭,她吹了一口氣,手臂發(fā)癢,蚊子飛走。
謝毅鋮還算給她體面,被他的人押送到大牢,估計是瞧她乞丐模樣不順眼,進來之前要她沐浴一番,蕭澍棠當然不能當他們面沐浴,只把整張臉洗得干干凈凈,脫下襤褸衣衫,在里衣外直接套上他們準備的整潔衣服。
不知坐了多久,無聊犯困時,牢門外走來一個身材干瘦的獄卒,瘦得身子仿佛被掏空。他手持著一根鐵棍,敲了敲牢固的牢門,咣咣直響。
聲音沙啞難聽,“吃飯啦?!彼麚P手一拋,兩個饅頭滾到地上。
蕭澍棠目光落在潮濕骯臟的地上,兩個饅頭正躺在那兒。她看著兩個饅頭有種食不下咽的感覺,可是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。
獄卒揚起鐵棍咣咣敲了兩下,牢門晃動,塵灰落地,“愛吃不吃,餓死吧?!?br/>
他歪著身軀靠在牢門,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她,眼神不善,嘴里罵罵咧咧。
“還大粱皇帝呢,如今還不是吃老子扔過的東西。”
蕭澍棠沉默著。
她是前晚進來大牢,大牢的伙食,一日三餐都是饅頭,一餐兩個饅頭一碗水。有兩位獄卒輪流看守這間牢房,一胖一瘦。就數面前這位瘦獄卒最為可恨。
頭個早上由他來看守牢房,他將她的早飯扔到地上,腳踩了一個饅頭,吊兒郎當的叫她撿起來吃。蕭澍棠被如此對待,心頭怒意橫生,便撿起饅頭砸他,他面孔猙獰的開門進來,扯住她頭發(fā)就是痛打一頓,好在那位胖獄卒及時趕到,把她救下來,否則她半條命都沒有了。
至那次,蕭澍棠忍氣吞聲,收斂脾氣,不敢再與他明面對抗,后面他再怎么刁難,她都一聲不吭。
蕭澍棠把饅頭撿起來,撕開臟了的外皮,只吃里面,這饅頭又硬又干,堵在她喉嚨,吞不下去,連喝口水也沒有,眼淚幾乎要出來。
先前被瘦獄卒扔過兩次饅頭,她都沒吃,直到餓得頭昏眼花。認識到挨餓頭昏的滋味,如今這被扔到地上的饅頭再臟點,她都能毫不猶豫的吃下去。
獄卒:“怎樣?地上的饅頭是什么味兒?要不要老子踩一腳,給你來點調料啊?!?br/>
獄卒盯著蕭澍棠的臉,摸了摸下頜,“你一個男人,長得還挺標致,聽聞你有位妹妹,叫什么公主來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