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?yán)?,蕭澍棠左右肩膀和手腕被人押著,靠在車壁上,動彈不得?br/>
車輪滾滾向前,在平坦寬闊的官道上。
程元清歸順大渝,蕭澍棠可以理解,畢竟這人紈绔不吝,貪圖享樂,受不了皮肉之苦,定也貪生怕死,品性確實(shí)糟糕。但是,承安侯歸順大渝朝,她是不可置信的。
承安侯身有傲骨,又冥頑古板,她、周鶴、太后,在朝三足相爭之時,都有伸出橄欖枝,各種利益誘惑,試圖拉攏承安侯,俱是碰壁,承安侯誰都沒有歸附。他清正廉潔,對大粱朝向來忠心耿耿,心中裝著大粱子民,兢兢業(yè)業(yè),為民為國,是最不可能會是貪生怕死,背叛大粱朝的人。如今他居然彎下他挺直的腰脊,歸順大渝。
謝毅鋮到底是如何說服這個老頑固的。
馬車停下,官道往前,已經(jīng)可以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皇宮的朱紅宮門,各有侍衛(wèi)嚴(yán)格值守。
蕭澍棠被隨從扛起來,橫在空中。繩子把她勒得很緊,她被綁得很不舒服,她身上穿的這身襤褸衣衫破舊不堪,且布料粗糙,穿慣錦衣細(xì)布的身子受不住,后背暗暗發(fā)癢,那股子癢意越來越濃,想撓卻不能動,頗為難受。
“程元清,我后背癢,你給我松綁,我自己走,你們?nèi)?,我一人,反正我逃不了?!?br/>
“省著點(diǎn)力吧,你還以為我還能像當(dāng)初被你騙?讓你自己走?走到天黑皇宮都沒到?!?br/>
就這一眼看到門,幾百步的距離。她是螞蟻,還是蝸牛,能走到天黑,可真是太抬舉她了。
“你給我松綁,我要撓癢?!?br/>
程元清橫眉豎眼道,看她橫在空中都能像蛆一樣扭,不忍直視,“都快死了,這點(diǎn)癢都受不了?!?br/>
蕭澍棠心說,這二者有什么關(guān)系?死之前撓癢都是罪。她還沒死呢。
在她看來,她很是善待程元清,枉她當(dāng)初也曾想過,要好好栽培程元清,送他去邊漠一番歷練,希望能磨掉他身上的紈绔習(xí)性,成為一個冷靜沉穩(wěn)、頂天立地的好兒郎,成為大粱的好將軍,像他父親一樣,做大粱的忠臣,守衛(wèi)大梁子民。
蕭澍棠眉眼一轉(zhuǎn),笑出聲音。
“你笑什么?”程元清疑惑,莫不是快要死了,人要瘋了,還能笑得出來。
“程元清,你若把我送到謝毅鋮面前,我就把你拉下水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程元清覺得蕭澍棠都到了這種手無縛雞之力,全然不能反抗的境地,口氣還不小,敢來威脅他,雖然她話里的意思他沒聽明白,他只聽出她語氣一如既往的狂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