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監(jiān)獄周圍沒什么人氣,晚上路燈如豆,不穩(wěn)定的電流讓光線偶爾顫抖式地閃動,讓人一下子回到遙遠的蒸汽時代。
一個人影趴扶在墻角艱難地行走。他走得很吃力,三步一挫,歪歪倒倒,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這無人經(jīng)過的街道。
嗞拉,嗞拉......
路燈的電流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閃過,披垂在磚墻上的黑影忽隱忽現(xiàn)。一團一團的水印零星布陳在墻根,嗞拉——路燈亮了,只見一排血腳印。
再挪回373,溫祝融已經(jīng)只剩了一口氣。
意識跟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流逝,腳下仿佛踩著棉花,兩條腿軟成了面條,一腳下去就往前倒。
“哈......哈......”
他聽到胸腔里粗糲沉重的呼吸聲,心臟開始發(fā)慌,身體里似乎有一團氣要破體而出似的,沖得他耳膜脹痛。
373的門半掩著,暗金的把手上掛著血,半凝不凝的,將靜謐平和的黑夜?fàn)C了個洞。
屋內(nèi),溫祝融癱坐在椅子上,臉色慘白,兩腿分開,胸腔的傷口不斷從并緊的手指縫中流出。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濃烈的命不久矣的病態(tài)。
但那雙眸子卻十分精亮,仿佛懸崖邊抓住最后一根草的求生者,虛弱,卻未絕望,篤定這根單薄的勁草足以讓他絕地重生。
“我愿意締結(jié)契約?!?br/>
他盯著墻上的掛畫,那閉著眼的素描男人幾乎被他盯穿一個洞。
屋里安靜了兩秒,然后才發(fā)出一陣耳熟的科幻片里能量流通的機械聲。溫祝融虛弱極了,否則他能感受到垂臨眼前的冷氣流。
半空,一個縹緲的聲音響起:“歡迎你的加入,紅舟?!?br/>
嗡......又是一陣機械音。素描畫前方出現(xiàn)一只藍光描邊的半透明的手。
像之前說明過,但被溫祝融一口拒絕的那樣,他伸出血淋淋的手,跟那只手掌心對貼。掌根和掌根接觸的瞬間,根部散發(fā)出一縷一縷宛如細沙流動的光線,從下往上,縈繞著手部流轉(zhuǎn)。
締結(jié)程序還沒走完,那未知面孔的帶著一股寒氣的聲音又說話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