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不間斷地落在男人的四周,卻都被對方輕巧的躲避開,凜冬猶疑片刻,將一團更加巨大,幾乎有人腦袋大小的火焰對準男人彈出。
只是一瞬之間,凜冬的呼吸卻被拉得格外長……這一擊,能打中嗎……凜冬募地睜大眼眸,火焰即將到達男人面前時,男人身旁仿佛忽然升起一道無色無形的屏障,直直將凜冬攢出的火焰偏轉(zhuǎn)方向后射出。
就在這時,黎竹也也從男人身后攻上,他動作比較自己的體質(zhì)可以說是十分迅速,凜冬幾乎還沒怎么著眼,他就繞到了男人身后,他默念口訣,方才那瓶翠綠色的液體便憑空懸浮而出,直直沖著男人的眼睛襲去,凜冬心下迅速盤算,知曉這是個好時機,如果黎竹真能稍微減緩一下男人的動作,蹭著這個時機將黎清巒搶出來應該不是問題……
凜冬如此想著,和男人身后的黎竹同時出手,兩人揮拳攻向男人,然而男人卻只是不偏不倚的站著,下一刻,凜冬便知道男人如此不慌不忙的依仗了——凜冬的手腕剛靠近男人,便有一股巨大的阻力抵擋著他繼續(xù)繼續(xù)前進,凜冬心下一驚,試圖抽手,卻仍舊感覺到那股阻力正在排斥著自己向各個方向用力。
凜冬與黎竹一時間都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里。
男人冷聲道:“怎么,你們打完了,那就輪到我了?!?br/>
他雙手分別隔空鉗住凜冬和黎竹的手腕,用力將人甩出,然后分別朝著在場的三個人類發(fā)出一道黑霧,黑霧如有生命一般迅速在三人的身上蔓延開來,像是鎖鏈般將他們牢牢釘緊在地面上。
幾個陰差見到如此情形,也試圖上前幫忙,大家分別甩出自己的勾魂索,試圖與男人一戰(zhàn),但男人顯然已經(jīng)沒有了先前慢慢來的耐性,他雙掌凝結(jié)出幾團黑霧,分別對著幾個沖上來的陰差打去,頃刻間,陰差也被捆了個結(jié)結(jié)實實,動彈不能。
“太弱了……你們實在是太弱了,”男人用尖銳得聽不出性別的聲音道:“既然你們無法反抗我,那就要做好魂飛魄散的覺悟了……”
他如此說著,目光筆直垂落在凜冬臉上,意有所指般:“若是魂飛魄散,可就再怎么闖陰曹地府都救不回來了……嘻嘻嘻……”
“永遠都……消失在這個世界上……沒有人會記得你呀?!彼f著殘忍的話語,步步逼近無法移動的凜冬。
凜冬用力掙扎,卻感覺到束縛著自己的黑霧越發(fā)鎖緊,能夠容納自己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小,凜冬·擺擺頭,思緒變得越來越沉,就像是自己被裝進一個不斷下沉的透明集裝箱里,眼睜睜那個看著自己在海里越來越深,他能夠清晰看到自己下降的過程,身體卻沒法做出反抗的舉動,只是機械地看著自己下沉,并且意識到自己正在消失……
不知道從世界上消失的感覺,是怎么的感覺……那應該是沒有感覺吧,可是沒有感覺又是怎樣的感覺,凜冬仿佛落入了某種思維的陷阱里,只能不斷地下落,甚至開始想——如果就這樣消失的話,好像也不錯。
被父母虐待的畫面一幕幕從腦海中劃過……反正這世上也沒有人需要他,沒有人愛他,他只是一個孤單的個體,用一句流傳甚廣的話來說,就算我從這世上消失,也不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下落……不停地朝著最黑暗,最荒蕪的海底下落……
不知何時,凜冬感覺包裹著自己的透明箱子消失了,漆黑的海水帶著咸腥的氣味從四面八方涌入自己的口腔鼻腔。
剎那間,他仿佛又在朦朧間看到明先生的身影,在自己最最絕望,最最陰暗的那個瞬間,明先生出現(xiàn)在別墅門口,為自己正名。
“明先生……”凜冬輕聲呢喃著,唇齒間吐出這個已經(jīng)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稱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