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晨恩在床上強行翻了個身,牽動傷口疼得他差點又嗷嗷叫,但他很知趣地沒有發(fā)出聲音。
他懷疑屋里的這兩個人裝了什么屏蔽器,可以把這個世界屏蔽到只剩下他倆,他們一直在講些家長里短的事情,他聽得昏昏欲睡。
他歪著頭去聽,都是一些瑣碎沒用的細節(jié)。
比如什么“他叫陳遇安,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嗎”,許晨恩在心里吐槽,救世主的弟弟也叫xx安,那是不是七號也得一嘴一個安哥啊。
許晨恩沒有家人,不太能理解這兩人談?wù)撘粋€小孩時那謎一樣的氛圍……哪天七號跑過來跟他說,“是的,我們是有一個孩子”他都不吃驚。
“他大概這么高?!逼咛栠€躺在床上,勉強地比劃了一下,陳念安曾在達倫面前比劃過陳遇安的身高,小狗的記憶力很好,記得清清楚楚。
“有你高嗎?”陳念安托著腮,努力去構(gòu)想一個弟弟的樣子。
“差不多?!逼咛査妓髁艘幌拢瑖烂C地加上一句,“但是我已經(jīng)不是小孩子了,小遇還是小孩子吧。”
“那完了,你是不是要喊人家安弟……”許晨恩沒有放過少有的冷笑話機會,七號的許晨恩屏蔽器失靈了一瞬間,他一個眼刀飛過來,許晨恩立馬讀懂了“找揍是吧”的意思。
他也不是故意要聽的,這不是上面派他來監(jiān)視這倆人嘛。許晨恩沒有懂七號為什么要和陳念安講這些,但他看得出來陳念安的情緒緩和了一些,蒼白的臉也慢慢有了血色。
七號怕不是住在這個救世主的肚子里?怎么什么都知道。
許晨恩不知道,這是他永遠也做不到的部分,做一個救世主的專屬存檔點。
“你們還在福利院里的時候……”七號像講故事一樣把當(dāng)初陳念安告訴他的話復(fù)述出來,潤色了一些奇怪的情節(jié),比如什么“非常厲害的安哥”,但說到這里他有點卡殼。
陳念安沒有和他解釋過福利院是什么意思,他的理解里那里變成了一個類似于幼兒園的地方,歡樂、無憂無慮、溫馨。
“我記得福利院?!标惸畎灿悬c想笑,七號把有些記憶記得顛三倒四,但大部分還是適配的,“只是那段記憶里陪我的小孩的臉,我想不起來?!?br/>
也就是陳遇安的面容。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他沒有完全忘記弟弟的存在,或許是因為弟弟在他的心中印象太過深刻,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刻滿了弟弟的痕跡。
但食罪靈惡作劇一般讓他忘記了弟弟的面容,因此很多記憶也變得模糊詭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