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睡過了多久,睜開眼睛,天還是微亮,陽雪努力使自己的眼睛適應(yīng)環(huán)境,借著紙窗子透過來的光線,依稀可以看清楚屋子里的陳設(shè),這竟然不是21世紀的房子,整個就是一古代小姐的閨房,大大的木床被一頂藕色的蚊帳包圍,而自己正躺在床上,屋子里有一個梳妝臺,梳妝臺緊靠長桌,長桌上放了一把古琴、一套文房四寶、一盆蘭花。在靠近床的不遠處有一張鋪著紅布的園桌,桌上放著茶杯茶壺之類的,還有一個與床頭相連著的柜子,掛滿流蘇的門是掩著的。陽雪先是一驚究竟發(fā)生什么事了,身上穿著的是半裸肩的白紗睡衣,一摸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,耳邊的青絲幾乎可以垂到腰際那么長,那明顯不是自己的頭發(fā),陽雪的頭發(fā)是齊肩的,但手臂的弧形胎記卻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樣。后又想起昨天晚上的夢,不是夢,被棺木吸進去的那一瞬間的感覺卻是很清晰的,而且還有那個神秘的黑衣人,難道棺木里面是時空隧道把自己帶到另外一個時空了嗎?那這幅身子的主人又是誰,這里又是哪里呢?
冷靜下來后,想先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怎么怎么回事。陽雪從床上起來,從床邊上拿起一件素色的長衣披在身上,腿腳還有些麻木,穿上繡鞋走出房間,原來這繡房外面還連著一小房間,這間房布置不像里邊頭那般雅致,只有一張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和一個柜子,再往外便是客廳了。出了門,是一所不大的院子,院子里有幾棵桂花樹和幾株不知名兒的花,甚是清凈。
忽而,院子外進來二個女孩,一個大一點,十五六歲的樣子,大眼睛,瓜子臉,唇紅膚白,長得靈動清秀,梳著辮子,頭上戴了一朵花,并插著一支簪子,手里拿著一些飯食。另一個身量未足,頂多10來歲,端著一個臉盆澀澀地跟在大女孩的后面。大點的女孩見到陽雪便焦急地走過來,甚是擔心地說:“哎呦,外頭冷,小姐怎么穿的這么單薄就出來了,仔細又病著了,你自小身體虛弱,趕緊進去吧!”說著趕緊扶著陽雪進了內(nèi)室。
陽雪實在不知道說什么,這對于她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(huán)境,她不能直接問這個女孩她叫什么,是什么身份,這又是什么地方,什么年號,那樣真擔心自己會被當做病人看或者是露出什么破綻來,這一系列的問題的答案只能靠自己慢慢了解,畢竟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,陽雪還是很需要身子主人的身份。服飾陽雪洗漱完畢后,小女孩便出去了,大點的女孩子留下來幫陽雪梳妝,鏡子里是一張很完美的臉,面若銀盤,肌膚勝雪,彎彎柳眉,一雙眼睛靈動而沉靜,唇不點而紅,容顏傾國傾城。“小姐,玲兒冒昧問一句,昨個兒夫人叫你去和你說了什么啊,一回來越發(fā)比起以前更悶悶不樂了,下午還吐出了好大一口血,小姐若是有什么事,去找老爺或是三少爺去說,悶在心里倒是苦了自己了?!?br/>
“哪有什么事,只是風寒加重,我自己注意便是了?!?br/>
“小姐因為打小跟著大醫(yī)院的師傅學了幾年醫(yī),自己的身體都是自己說了算,每每請的一般太醫(yī)還不及小姐醫(yī)術(shù)精湛,故每次請了太醫(yī)來都被你推脫過去。照昨天那情形,小姐應(yīng)委托三少爺叫了太醫(yī)院的師傅來才好。”
陽雪現(xiàn)在哪有什么心情去關(guān)心這幅身子的病況,最主要的是了解當前的形式。于是說:“玲兒,今天我想看會兒書?!?br/>
“小姐悶在房里半年了,今天倒很有雅致,除了皇家書苑,咱們府上的書苑可是京城最大的了,玲兒這就陪小姐去。”
說著便拿了一件厚厚的披肩給陽雪披上便出門了,走了不多久,便來到了書苑,大門中間掛了一塊匾寫著“雅心閣”,門口有兩名小廝,見到陽雪馬上迎過來,恭敬地問候:“三小姐好!”
“外面濕氣重,還不開門讓小姐快進去!”玲兒在一旁催促道,陽雪在一旁想,這玲兒必是這位三小姐的貼身丫鬟,倒是真心實意地關(guān)心她。
小廝聽畢,跑過去把門打開,迎著陽雪和玲兒進去,陽雪叫玲兒在外邊的耳房等她,自己獨自去看看。這書苑的十幾間房竟都藏著書,分門別類,陽雪找到了文史類,快速地瀏覽了書籍,原來自己來到的是東域大陸,分為三個國家,南俞、大漠和西戎。南俞處在東域大陸的南端,氣候溫潤,四季如春,種植業(yè)發(fā)達,經(jīng)濟繁榮;大漠位于最北端,一年當中大部分時間是天凍地寒,畜牧業(yè)較發(fā)達;西戎在最西邊,地勢起伏,氣候干燥,礦石資源豐富。三國共存百年有余。而根據(jù)氣候判斷,陽雪應(yīng)該是在~~~南俞國。
看了這半天,對整個東域的地理、環(huán)境、政治、形勢有了大致的了解。南俞的皇帝是軒轅哲,35歲,號稱嘉興帝。朝廷設(shè)丞相,丞相下面有六部,相互制約。兵權(quán)分三,一部分歸軒轅哲,一部分在大將軍楊督林手里,還有一部分被先帝的皇后嫡出的兒子,六王爺軒轅宇掌握。
陽雪借著往里間走,視線停在了左丞相府檔案本上,正愁不知如何應(yīng)付府里的人,正好借這本檔案了解。原來這三小姐叫尉藍瑾,16歲,有個嫡親的哥哥尉藍楓,22歲,排行第三,都是出于尉尚明的第一個原配夫人,可惜夫人在生下尉藍瑾后就去世了,尉尚明把四小姐尉藍絮的生母柳氏扶了正。尉尚明有五個孩子,最出色的屬大女兒尉藍清和三兒子尉藍浩,尉藍清是當今皇上的惠妃,尉藍楓雖二十出頭,卻是將軍了。還有一位二小姐是妾侍所生,嫁到了王府。正欲往下再翻,玲兒在催促了:“小姐,快到午時了,下午再來看吧?!?br/>
“你稍等會兒,我馬上出來?!标栄┓畔聲?,隨玲兒出了雅興閣。
回到自己的房間,不一會兒便有幾個小丫頭端來午餐,陽雪一摸肚子確實餓了,便拿起碗筷吃了起來,玲兒站在一旁笑著打趣說:“小姐不但破天荒地出了一次門,連飯量都有大了些?!?br/>
陽雪拉過玲兒坐下來:“你和我一起坐著吃,我才吃得更香些?!绷醿貉劾镩W過詫異,而后拘束地吃起飯來。陽雪很不喜歡被人伺候著,不喜歡這人與人不平等的感覺。
吃過飯后,陽雪回到房間小憩,很想弄明白一些事情,比如自己為什么會到尉藍瑾的身體里面,那尉藍瑾去哪里了呢?陽雪打量著眼前的梳妝臺,臺子上沒什么胭脂水粉,看來這位小姐確實足不出門,而且柜子里的衣服都很素凈,也不是位爭艷奪麗的主兒,從玲兒口中隱約可知,這位小姐自小虛弱,學了幾年醫(yī),這半年來沒有出門,身體很不好。陽雪打開邊上的抽屜,除了一些銀兩細軟,還有一塊玉佩,玉佩上面刻了個“錚”字,下面是幾張寫滿東西的紙和一封信,陽雪拿起來一看:“白玉堂前一樹梅,為誰零落為誰開。唯有春風最相惜,一年一度一歸來。”
“閱盡天涯離別苦,不道歸來,零落花如許?;ǖ紫嗫礋o一語,綠窗春與天俱莫。待把相思燈下訴,一縷新歡,舊恨千千縷。最是人間留不住,朱顏辭鏡花辭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