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游之連忙掏了掏耳朵,簡直以為自己方才聽到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話語,難以置信道:“修遠,你、你之前不是還說——”
他這話說到一半,像是想到了什么,后面的半句話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那日他在梵音殿看到的畫像上,少年除了眉心沒有騰蛇族的族紋之外,未免和景原生得太像了。之前路修遠說,若不趕走景原,那景原便不要想活著走出吾音闕那句莫不是氣話?
他可不是第一天認識路修遠,嘴里說著厭惡那個人的一切什么都不讓他提,自己卻偷摸在梵音殿里養(yǎng)了只白狐不說,還因狐貍走丟遷怒桑柏。據(jù)聞狼族的桑柏被路修遠一招打回了原型,沒個百來年是恢復不了原先的修為了,就這態(tài)度,說放下了那人他頭一個不信!
若之前那句只是氣話,現(xiàn)在這是……受不了千年獨身的悲苦,準備找一個替身暖一暖寒冬的被窩?
這么一想,江游之又來了興致,興奮的搓了搓手,悄悄往邊上退了些,讓出空間給二位。
站在石亭下的路修遠并未理睬江游之翻出的舊賬,右手耐心的對元潤伸出:“來?!?br/>
元-一臉懵逼-潤吸了吸鼻子。
這什么情況?說要趕他出吾音闕的人不是路修遠?他現(xiàn)在這是什么意思?不讓他走了?為什么?
他是真的不知道路修遠到底是什么意思,也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,下意識扭頭去尋求江游之的幫助。誰料江游之不知何時退到了一丈之外,還對著他擠眉弄眼,朝著路修遠努了努嘴,讓他趕緊去。
元潤看了看江游之,又看了看路修遠,頭一回深切的感受到左右為難是什么意思,可他又不敢耽誤太長時間,只好硬著頭皮朝路修遠挪了過去。
“妖君?!彼怪X袋悶聲行禮。
路修遠面上依然沒什么表情,讓元潤根本猜不出他叫自己過來有什么意圖。
“餓了嗎?”他問。
元潤一愣:“啊?”
那雙面具后的眸子里滿是元潤曾見過的、堪稱月色的溫柔目光。他又重復了一遍:“餓了嗎?起來可曾吃過東西?”
“我……”元潤下意識想要說自己吃過了,誰料肚子咕嚕叫了一聲,十分誠實的回答了路修遠這個問題。
他有些不好意思,輕咳了一聲:“還、還沒來得及吃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