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霞口飄零寒冷,夜中清月如勾。
碎葉一點點被馬蹄踏陷入雪泥,身后的樹林不斷從眼前流走,并和風(fēng)一起發(fā)出連續(xù)不斷的聲響。
“你莫要再動。”他說。
“上一次與我說這話的人還是楚國的項纏?!?br/>
霜風(fēng)吹到他的面上,讓他清醒了許多。
面前的人的發(fā)絲不時地拂過他衣襟,她的聲音帶著不容人忽略的清冷。
“李大人算是在挾持我嗎?”
久遠的壓迫感再次透過了風(fēng),越到了他的面前,“臣不敢。”
“那你就給我停下?!彼Z氣加重。
他猛地收力,馬蹄離地,轟然驟停。
她快一步拉住了面前的韁繩,砰砰直跳的心終于在馬蹄聲停下來的這一刻得到了喘息。
許梔知道李賢是個吃軟不吃硬的,保持了溫言。
“我知道戰(zhàn)場變化無常,我并非說不顧秦軍將士的性命而留下李牧。你不同意,我們可將此事從長計議。只是現(xiàn)下還不是我去雍城的時候。難道你想讓郭開的人意識到我和你竟在因趙國的事情而起爭執(zhí)?”
李賢看著她的面容在月色下晃動了若隱若現(xiàn)的樹梢影子。
許梔正疑惑,剛才他還那般言辭激昂,這會兒怎么又變得沉默不言?許梔見他兀自又把馬掉了個頭。
“往后有事情愿與我從長計議,你能這樣想便好?!彼穆曇魶]有什么起伏,她等了一會,也沒有后話,沒有交流些什么實質(zhì)性的東西。
合計著把她弄上馬,就為了聽她說從長計議?許梔對這種行為感到頗為不理解,帶些憤懣地側(cè)過了頭,“你到底在發(fā)什么瘋?”
李賢垂眸,與她對視,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你總是喜歡放過傷害你的人。”他暗了暗,一想到郭開那個滿是邪惡的眼神,他就難以忍受,“或許你和張良都太輕敵了,你根本不知道郭開是個什么樣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