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日后,娘娘的棺柩移至皇陵,送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占了幾里路,尉藍瑾和北唐雪瑤一車,互相道些女兒家常。半日,到皇陵已經是晌午時分,廟里安排素食,飯畢,各王公大臣諸侯,夫人女眷給靈柩上完香,便有各家的馬車早已等候在外,更衣坐轎回府,近的一兩時辰,遠的三四時辰,次日天蒙亮,又得更衣大妝過來上香,日日如此,不在話下。
靈柩在皇陵外的廟中需再停留十五日,北堂星辰是眾皇子中難得的做事穩(wěn)妥之人,大漠王交此事于他,雖說有官家參謀眾多,但接待人眾多,雜事也多,不得出一點紕漏,自是勞心勞肺,身體疲憊。
最悠閑莫過于尉藍瑾了,在廟后一里處,有一處房子,房子邊上有一池塘,池塘里面種的正是荷花,每天有工匠專門打理這片荷花池,這個季節(jié)正是花開季節(jié),白色的荷花顯得特別讓人神清氣爽,在大漠這種環(huán)境中,能把荷花種出來,實是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。尉藍瑾請求北堂星辰讓她這幾日住在這個小房子里,心想一則喜歡這篇荷花池,圖個安靜,二則自然是為了去皇陵內部一探究竟。北堂星辰聽尉藍瑾的要求,雖擔憂這里太過于陰涼僻靜,況荒郊野外也不是百分百安全。好在包圍在皇陵外夜晚守夜的侍衛(wèi)也有幾千,不至于太過擔心,況且尉藍瑾親口對他提的要求,哪里又舍得駁她的興致?說了些“繁雜事務多,沒有太多時間照顧”“有事務必告訴楊烈,快馬加鞭傳給他”之類的話,安排隨從將軍楊烈?guī)б慌笋R在此照顧尉藍瑾的安全,又派了二十來個丫鬟隨從伺候著,千叮萬囑這些人一定要多留心眼,切莫不能怠慢尉藍瑾。北唐雪瑤嫌此處太過于幽靜冷清,依舊隨著她哥哥朝來暮歸的,來了兩日便堅持不了,死活不肯再來。
入夜,除了遠處傳來廟堂里做法事尉藍瑾和尚念經的聲音,其他人斂聲屏氣,自顧自做好自己的事情,生怕出一點紕漏。尉藍瑾打量四處的環(huán)境,皇陵周圍被高高的圍墻包圍,人要進去只能通過南邊的大門,娘娘的靈柩停在皇陵前的廟中,只等十五日以后移進皇陵,皇陵大門每天打開四個時辰,幾百精兵守在門口,每六個時辰換一次班,另有一些圍著面紗的宮人侍女在陵門打開的這幾個時辰憑腰牌進出,準備祭祀入葬物品。
如果要進皇陵,只能混在侍女堆里進去。尉藍瑾觀察了他們幾日,暗自生計。
尉藍瑾打聽到這些宮女半年可以回家一次,輪班安排休假。出去之前搜查正身,腰牌衣服留在管教夫人處。
這天夜晚,尉藍瑾換上一身輕服,潛進守陵宮女臥榻處,從管教夫人處偷的宮女的腰牌,就算日后被發(fā)現(xiàn)衣服少了一件,管教夫人也不會因此小事而鬧大,無非就是整頓內部罷了。尉藍瑾又在一位宮女的水杯里下了一定劑量的瀉藥,便掩門而歸。
第二天天未亮,尉藍瑾便穿著宮女的衣服,蒙著面紗偷偷潛入宮女休息處,躲在豎梁后面。不一會兒,管教夫人便打著鑼鼓叫她們起床,尉藍瑾趁機混進去。
果真昨天被下瀉藥的宮女上吐下瀉,今天輪她當班,管教婆婆是一個很嚴厲重規(guī)矩的人,又在娘娘的大事中,這位宮女焦急的不得了。“姐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尉藍瑾見她總是如廁,裝作關心得問道。
宮女滿頭大汗,心想這聲音從未聽過,但又穿著這里的衣服,掛著這里的牌子,是新來的不成?于是對著尉藍瑾點點頭。
“姐姐既然身體不舒服,就休息一下,我替姐姐去就是了?!蔽舅{瑾拿出汗巾為她拭了汗。
“可是”,宮女朝正叉著手督促宮女快點的管教夫人望去。
“姐姐不必擔心,我們都是蒙著面紗的,況且做的又是些雜事,或你或我有什么不一樣呢?倘若讓夫人管教知道了姐姐在這個關頭不能任事,以后怎敢把事交給姐姐?”尉藍瑾說道。
宮女見尉藍瑾說的頗有道理,自己又是奄奄一氣的虛弱,便答應了。
尉藍瑾隨著眾位宮女一起去陵,管教婆婆分配給每個人任務,尉藍瑾挑了最遠處的打掃。
打掃的宮女一班二十人,皇陵內部深不可測,宮女每日打掃換果菜之處是皇陵的大廳,大廳中央一只石雕的巨龍,兩側各有一扇石門,尉藍瑾見眾人不注意之時,閃身側入了石門中。
尉藍瑾借著油燈沿著石門一直往里走,除了兩面石頭的通道,其他什么都沒有,走了大概一段路,一塊石門擋在眼前,尉藍瑾試著用力推門,石門紋絲不動,又敲打了觸手可及的幾塊磚塊,都沒有用。尉藍瑾打量四周,除了幾千塊磚頭和一盞油燈,沒有任何的觸發(fā)機關,這個機關如果設置在磚頭上,那怎么能找的到?
尉藍瑾正想著如何是好,石門發(fā)出一點聲音,尉藍瑾斂聲屏氣,石門在動?